三月一日
佣人又滚了,讨厌的东西,只有自己动手烫衣服,高来了,和他去拿睡衣,无信用的裁缝,要隔多两天才能缝好。
早上去The Salvation Army,是救世军,教女会员们煮,Bake,裁衣及读书,每月学费一元,是一位女爱尔兰女人做教师,有空去学学也好。
晚上和高去看戏‘House Of Dracula’ 并不好看。
三月二日
吃过早点高来坐,听说有一个浪漫的女人要来我家搓麻将,我不见她。
高约我三点看戏,可是竟无来,已是三点多了,心内很气,又急,打电话问他店内的人,说是去看戏了,更加生气,不得不哭,后来只好想想,看看是什么原因之后才打算;结果他来了,原来是请一位从星洲来的商人,只好原谅他!
晚上去看‘The Kid From Brooklyn’, 是诙谐的戏,很有趣味。
回家吃晚饭,高很嗜奇每样事的;十一点他回来,给了一个Long Kiss!
三月五日
高要搬去三英里那边的小洋屋住了,我心内很高兴,也跟了去,看他排家私;关的一家大小也搬了去,他们人多,孩子多,东西多;如果高要结婚叫我与他们住在一齐,那我也不愿去的,好好的地方给脏人弄坏了,实在很可惜的;我喜欢住在郊外,像这样的小洋房,如果叫我住在城市的小楼上,那我宁愿不结婚了。现在我希望他们搬去星洲。
晚上静静的,高不能来;心内有点难过;不敢想下去;此后每晚又是寂寞的了。
本来那是一个理想的地方,又是理想的小家庭,实现了,又会不会失了呢!
在那边消磨了一个下午,觉得那地方实在是很好的。
在右手钟豆,谁知在左手也生一粒,非常讨厌!
连日来和高绣枕头,一些花都是很特美的。
三月六日
六点八个Mins。就起身,和雷弟去高的家,路途太远了,很不方便,高此后出入用脚车更加不方便,因为天气太热了,他大便有血,这并不是有危险性,只是热气吧了,听说有一帖中药,吃了有效,明天试试看;
这两晚高没有来,觉得太静了,有点不惯,唉!
爸因为太忙了,大发脾气,大家都怕他。
近来天气非常热,令人烦闷。
今早和高绣一个枕头,到下午才做好;高来了,和他去买日常用品,它住在那边很好,最可惜是无汽车进出,所以不方便得很。
听高说他拿到香烟及牛奶粉的总代理;他对于生意实在很能干的。
三月八日
丝姨生了一个女孩子,预备做件裙子送给她。
晚上高请我看戏,‘Navy Blue’并不好看。
喝过雪水去操场走走,他又兴奋了。
十点半回家。
三月九日
三点去中山看‘Can’t Help Singing’, 那Dinna Dubin 的歌喉很美,服装艳丽,颜色鲜美,很好;
晚上和高去走走,又是那么一套。
回家已十一点了,妈责此后不可太夜回家;只有一二次,并不是常常,有点不服气。
三月十日
生平最恨无理的辱骂,多猜多疑,对外人就那么宽量,对自己人就斤斤计较,可恨!
今天非常伤心的痛哭,两眼都红肿了,很想跑去朋友的家散散心,没有一个能体贴我的人,只有高,我确是爱他,在现今我确是如此,将来的事我暂时不管。
歇私的里的她,自己错了,不知道,只说别人是错的,来势凶凶,像是对下人说话一般,粗声暴气,是什么原因?心理变态之故罢!
自定婚之后,家内就发生这么的事,尤其是我们女人,难怪人评‘女人,小人难养也’。
明明是极微小的事,要小题大作,无意思的。
我以后也决定在她们面前说起一切山青的事了。
难怪晴有时替柯做事是偷摸的,如果光明正大就会吃亏。
爸爸是最明白的,我喜欢他的性情。
三月十一日
妈约我去看‘林黛玉’,彩虹等也一齐去,做的颇好,布景也过得去,算有了进步。
三月十五日
Pedgen 又回来了,高,我及雷一齐去简成吃菜,我因吃饱了,有点吞不下。Pedgen 喜欢吃中国菜及看中国戏,高带他去看粤戏,一会儿,出来Park 玩玩气枪,乒乓等等;中国人向来就是有点下流的,一边看戏一边吃,又几里呱啦叫,很不雅观。
三月十六日
又是星期日了;
政府派的布每码白布一元,很便宜,人们都争着购买;我也想买几码学裁衣。
中午和高去Ruby 看‘Blue Daphia’,颇有趣的侦探片。
晚上本欲看粤戏的,后结果不去;和山青散步,在河堤又静又美的大树下坐谈;论及男女S 的一切,他看的书很少,种种都不明白;十点钟方回家;
父母都去Play MJ 了。
三月十八日
近来父亲常去Play MJ,输了很多钱,实在非常不好。
学做了一件西装衣,我对于裁衣颇有兴趣。
晚上读了书和高去走走,坐在河堤闲谈,他对我说些有趣的事;连默基实在不是好东西。
十点回家。
三月十九日
我觉得做衣实在是有兴趣的。
中午听爸说高去星洲了,几天才回来,不知有什么事?
不说明,匆匆就去了!恐是钱之故罢!
头很痛,心怦怦跳,有点不舒服,只好睡!
晚上,马秀琼来访,她的为人还好!
买了二件小孩衣送给小明明,托人带去;价$3。
写一封信去新南洋出版社购买’性心理‘一本,是一本很著名的书,要结婚的人,非看不可。
不知何故,我的英文写得并不坏,可是说的音不准,所以不好意思说。
三月二十一日
早上高回来了,原来是为了钱,来去匆匆忙忙的。
晚上和山青去看‘Notorious’是Ingrid Bergman 主演的,颇好。
三月二十二日(星期六)
音来教我织袜子,她实在有点笨;
读过英语,阶山青去看粤戏,‘六月飞霜’,如果会听,就觉得有点兴趣,京班读的京调也是有趣的,前几天看的是‘五虎将’,戏子的服装不美。
戏子之辈,都是三教九流,狡猾的很,可是一般花花公子,大腹贾都被迷住了,男则被花旦所迷,女则晕于男戏子,一般吃饱无事做之徒,可恨,可骂。
三月二十三日
又是星期日了,已会织一双婴孩之袜子了。
中午山青约我看戏,时间过了,和他去访其兄,其兄以前是个嗜赌之徒,挥用家财;在我看来他们三兄弟,山青最有志气,八年军校之训练,使他成为更有用的人。我最看轻花花公子,废物也。
Park内的一间餐厅,牛肉硬如树胶,一切食品都不完备,不倒闭可惜得很!
三点在Grand看‘The Yank In R。A。F。’,是美国空军炸德国城市,很好的一部战争片子。
晚上去Park 走走,Perak Badminton 冠军比赛,一会倾盆大雨,只好避于京班戏台,忘了带眼镜,看物模糊,我的眼睛越来越不行了,糟糕。
三月二十六日
把日常储蓄三百元入华侨银行;
听说Easter Holiday 有三四天之假期,山青说预备去星洲,我也望能去,可是妈不放心,只好罢休;
前晚上去走走,在球场接了个吻,那些顽童竟拍手大笑,可恶!
今晚无雨,在操场上坐谈;有时他会要求XX,我不答应,以免此后生事。
十点回家,大家都睡了,爸去搓麻将了。
我看书很多,懂得多常识,高对于这些事不大清楚,我解释给他听。
在幽静的夜里!
我们纔手并行着,在河岸边散步,在大草场戏笑!
夜啊!你是那么的美,使人留恋不忘!
星儿闪着眼,偷看我们接甜吻。
在幽静的夜里!
我们说了平时含羞不敢说的话,拌了嘴,又赔罪,
深深的了解彼此的心际。
我们回想初次的情形,你握住我的手,在月下度来度去,试想吻我底红唇,终于胆小轻轻的咙一下。
那美丽的一幕,不会忘记的啊!
在幽静的夜里!
静静的揭露人间男女认为的秘密,
我们的爱是神圣,纯洁的,不怕人们说那是鄙劣的,愿我俩永远溶解于精神的爱炉内!
这是一首恋爱词。
细想有多少中国人是沉迷着麻将的,他们不分昼夜的搓,虽然是费尽光阴与精神,可是他们并不觉疲倦。中国这种游艺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止呢!
三月二十七日
听高说他的父母要来,不知真或假?
前几天寄去的信,今晨已接到新南洋出版社来函说每本‘性心理’一元六角,很便宜,我托买一本预备给高看,增加知识。爸买了二本现代小说选,都是名作家著的,描写社会男女的一切,透透彻彻的,看了很爽快。
三月二十九日
是雨季吧!每天必下雨,令人烦恼,烦闷!
此后我必拨时间来研究中文,以增知识;本来我对文学是嗜好的。
对着窗外看纷纷的大雨,自然物是多么的奥妙,旷阔的天空,会倒下一条一条的水来,如果那是世界有生以来第一次下雨,人们一定成千成万的对着天空惊叹着。
三月三十一日
三月的最后一天了,时间是快还是慢呢?
早上高来了,吃过午饭和他去看戏,是部诙谐的片子;
整个下午和高消磨在楼下,他觉得疲倦,我也是觉得疲倦。
爸如果在,我们觉得空气也沉闷了;静静的,无兴趣,不知为何他会那么庄严!
我自己也是女人,可是我觉得女人多数是小器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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