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月一日
昨天约好了今早九点去天一栈,到了那边高在算数;我预备拿回他拿去的照片,所以在他的柜桶找,他竟在人之面前给我出丑,我很生气,于是预备回来,后来他送我回家。
打电话去对他说妈要送一盏灯和一支酒给他;他问我气平了否;因为是一点点小事,我也知道他是无意的,只好了事;中午高和我及李先生去吃午饭。三点去Odeon 看‘Happy Go Lucky’ 不大好,回来和雷去吃satay; 再去看中山之’Prison Ship’,很好看;今天和高玩了一天,他说只要我不发脾气,怎样都可以。我并不是随便发脾气的。
十二月四日
柯之天成开了,晴去做Cashier, 那店修理得很好。柯喜对晴说谎话。妈近来对她之行动颇不满意,因为是订了婚如果有什么事都认为是有不孝或不敬之意。我还是如从前或者更小心一点,我不喜欢使他们对我反感。
早上去补了一个牙齿,我的牙齿很坏,易蛀,听医生说不久将有一种补牙齿之Plastic 到来;有六种颜色;那我的牙非从新补过不可。
十二月五日
有人偷看了我的日记;因为都是我自己多事,所以生事,此后也不再记他们之事了。因为是自己人,所以忍着一切,退一步,固然是吃亏了。一天心中不安。
晚上和高去看‘For Whom The Bell
Tolls’ 是Ingrid Bergman 和Gary Cooper 主演,片很长,演三点钟,女主角之表情优良,男主角也不错;是述1937年西班牙内战之故事,实在是好。记得以前’Gone With The Wind’,也是长片,演足四点钟,可惜无机会去看,那故事更好,以前有翻译成中文,名为‘飘’,看了很使我感动。
有好几部书‘家’,‘春’,‘秋’,‘飘’,‘京华烟云’都是很好之小说,看了不忘。古文的就是‘水浒’,‘西游记’,‘红楼梦’可是我觉得比不上近代的有趣。
十二月七日
早上和音到处跑跑,到下午她才回去。高来了,去cycle ride,去李先生底家载了他的妻子出来,去吃饭,到中山看‘Pen-Up-Girl’是1944 年的片子,颜色很鲜艳,美国实在很发达。戏颜色虽美,可是戏情不好,无内容。
近几天来心情实在不大好,不知何故?
买了一条手巾,一瓶夏士连雪花膏,一个月前要卖$3,如今竟只售一元,物价一天天减,美国有大帮之货物到来,又便宜,又美,人人都争着要买,英国之物品又劣又贵,此后一定推销不了,美国的国家实在是世界上科学最发达和富有的国家。
十二月八日
整天闷在家,高来叫我去天一栈作工,其实是玩罢了,昨晚上与高去吃面,很饱,吃不了,今早他托安则带一张纸条来。
听说一月英文先生又来教了,也好,不然太无聊。
下午去天一栈,高不在家。后去笑影底家,她要请吃饭,我不吃,借了一本歌簿回来学弹。
那雪柜修理好又坏了,有一个雪柜,实在很方便,旧的东西很容易坏。近来有新的美国货到了,一个大约要七百元左右。汽车也是美国出的比较新式。英国的最古老而贵。
十二月十一日
高近日来面色不大好,像是病了,他的身体实在是不大健康;今晚他和我去看戏,他知道我喜欢看戏而带我去看,令我很感激。今晚的戏是侦探美国大贼之戏,颇好。
早上买了一个夹指甲之东西给高,是美国出品,造得很美,一共买了两个,一个是中国的,比较起来有天壤之别,中国实在很落后。
去音底家,笑影的人颇好,我喜欢她,她的人很爽直。
今天吃太多了,有点消化不良。
十二月十二日
下午发热,等高不来以为他是病了,躺在床上哭了一场;后来爸叫我吃泻药,高来了,手冷冷,他说是患疟疾,此种病很讨厌,病好了又复发的。
现在是榴莲季,榴莲并不是好的果品,吃了有害身体,不可多食;高是不吃榴莲的,吃时是香,过后很臭。
十二月十三日
下午又发热,后出汗才好,打电话问高,他说比较好了,我也安心。今晚等他不来,后才知道是发热了,心内很是难过;心想去看他,怕扰他睡觉,只好明天去,想起他睡之地方,很不过意,终于哭了,写了一信预备明天给他;明早要去看看他。不知他是不是患疟疾,他的身体实在不什么健康,要他好好保重才好,他整天实在很忙。
十二月十四日
早上去看高,他已好了;和妈去巴刹买一罐维他命给他;他又托五元给Lei 买果子给我。
晚上去Ruby 看戏‘Sergeant York’是Gary Cooper 主演的,很好,现在之戏多数有中国字翻译,所以有许多不懂英文之人去看,中国人的钱流到外国去更多了。
我的Camera 已卖掉了,$35, 买回来是$26。
近来实在是花了多钱,尤其是常和朋友外出,点心钱都由我包办。
把Christmas Card 寄去给朋友们,有些竟被邮政人员偷了,实在可恨之极。
十二月十五日
是星期日去姚笑影底家,高也去,又买了些食品去;他们家里孩子很多,又脏,坐了大约大半点钟才回来,下大雨,坐人力车,到家买了些烧猪肉请高吃。晚上去五姑底家访妈妈,他们在搓麻将,那些女将员整天只是玩饱就吃,一无所有,所以每个都胖胖的。尤其是那孔夫人,胖得可怕,我不喜欢她。
去找霹华日报的编辑,高与他谈生意经,后去Sun 看戏,‘四骑士’差不多,并不十分好看。
近来不知是如何,口干,热气很重,伤风了好几天还未好。
十二月十七日
和音去走走,吃些点心,送了一罐Cheese 给笑影。
晚上和高去走走,在河堤边坐了一会,他问我喜欢孩子否?将来如果有了一定会喜欢的。生孩子很危险而痛苦,怀孕期身体又难看;高说如果不要孩子可以买一个来,不知他有何秘诀?
听说有一斑土匪来了怡保,那得力太平义盛的副经理已被释放从来了,去了八千元,那些土匪实在很该杀,听说吴进玉已被绑去,爸爸也很不安,晚上还是少出门比较妥当。
寄了些Christmas Cards 给朋友,都是些新朋友。
丝姨来信,她的孩子实在很聪明,如果他们会管教,一定成个有用的人。我看许多家的长子都是溺爱过分,所以都是没大出息的。
听高说翠晶与夏士秋做了好朋友,不知是真否?曙觉得灰心,不过他自己也有不对,他跟Miss Chew 几乎做了超过友谊之知己,现在又绝交了。
十二月十八日
吃了些榴莲,从巴力买来的,吃少少不要紧,如吃太多了会生病;中午爸托我送了些酒及鸡给天赐,其女儿在家,她刚生了一个女儿在那边对着其女抚摸着,显出慈母对女之姿态。我坐了一会就回来了,那洋屋很美,可是无傢俬布置,他们一家人都很吝啬。
吃太多热之东西,和高去喝凉茶,后去散散步,后去大怡保Padang坐坐,他吻我,问我敢不敢在未Marriage 之前发生S 关系,这是千万试不得的,对于名誉有大大的关系,男人就是那般野心。如果只有两人到Out Station 去,那就很容易闹着事来,这我也是知道。无论如何在未Marriage 之前我是处处很小心的。
伤风好了多天还未痊愈。
那些True Story 实在是很好之英文小说,我最爱读。
十二月十九日
与笑迪去天一栈买米,回来去雪房买东西,我们有三张Card,一张是高的,那边有牛奶,牛油,牛肉,火腿等等卖,鸡蛋只有十五分一粒,一星期可以拿六粒,牛油一小块,回来送了些鸡蛋,牛油,咸肉给山青,近来他的面色不大好,听笑迪说疟疾吃羊肉很好,后去巴刹买了些羊肉回来,炖了,晚上给他吃。羊肉是很补之品,可是我不大敢吃。
这一年来近视深了些,实在是遗憾。
我写日记觉得有什么事实都写下去,不怕他们偷看,偷看了还骂人是下贱的。
十二月二十日
收到些Christmas Card, 有些不大熟悉之朋友寄来,我也回给他们,晚上高和我叫妈妈去看戏,在Ruby 的‘This Gun For Hire’是Alan Ladd 主演,戏还过得去是述一位国家大臣暗地里偷制火药卖给敌人,他租借一个杀人凶手来谋杀人,那人自小因受到其母不良之虐待,所以变成个冷血的人;后来结果被杀了,我认为儿童之教育是很重要的。
去吃点心,近来晚上常食点心,所以量重了些。
有人寄了一个‘Health & Strength’
League 给高,我把它收起来。
笑迪买了一包白米,$75, 天一栈的,高说一包赚$10。
十二月二十一日
又是星期六了,一个星期过得很快,彩虹来教我们做Doughnuts。这次做得不好,拿了一些去天一栈请他们吃,高写了一大堆Christmas Cards 寄给他的朋友。
晚上去散散步,去吉宁店吃点心,竟下大雨,后坐人力车去兜风,冷风吹来,有他在旁边温暖我,后去Sun Café 喝茶,坐人力车回来,他吻了我两下,如人力车夫看了一定好笑,因此地并不是英国,英国人接吻是平常事,如是中国人竟是件了不得的事,尤其是那些头脑顽固之份子。
彩虹他们来我家玩麻将,他们是麻将之能力,发明麻将之人也可说是位能人。
高说做鸡蛋糕放十个蛋,十二两糖,六两面粉,蒸一点钟,等我来试试看如何!
十二月二十二日
星期日,又是中国人过冬节,家家户户做甜汤圆吃,我最怕吃此类东西,妈最不喜欢到什么大日子啦才杀鸡鸭吃,因为逢节百物定腾价的,平时我们常吃,偏逢节才随便吃,这是我们家里的习惯,小时候过年很快乐,现在长大了觉得无趣味,因年岁会增加了,人生几何?几十年很快就过去了。
高约我三点去看戏,无来,原来是睡觉了,他早上很早起身,所以我不便吵他;晚上去中山看‘Gentleman Jim’ 是部Boxing 的戏,颇好。吃了粥回来看看能显之子喝酒醉了躺在椅上,喝醉酒实在是件失礼之事,我最恨看人喝酒醉乱吐,讨厌得很。
Nurse 带了位罗太太来,是重庆来的,颇美丽,我很喜欢听她讲的国语,她的面很白而幼,轮廓不大美,她是吉隆坡领事馆办事人之妻子,听她说许多领事之人格非常不好。
十二月二十三日
很多客人来,瑞明带了她两个小女儿来,她苍老了许多,翠晶也来了,又瘦又黑,不及以前美,我送了一张与高拍之像给她,我们大家都希望他们成好朋友,听晶说要去上海念书,曙也无什么希望了。那耀定妻子来找妈妈,讨厌得很,一天到晚与其夫打架,来诉给妈听。罗太太又来了,她打扮得很时髦。
翠晶说我年纪尚轻,最好去读书,我也非常希望去,她叫我偷去,到了再告诉家里人,说得那么容易,我实在很喜欢学校团体之生活,定了婚,结婚,管家,那我的一生就是那么随便的完了。如我能再读两年书,再结婚,那是最好的了。
身体很疲倦,不大喜欢动,是M 来了之故,女人一生最麻烦的事,将来科学发达希望能解去此麻烦,女人生儿子也是疼苦之事,将来一定会免除的。
十二月二十四日
今天是Christmas Eve,许多人都去金马仑啦!槟城或新加坡等地方去玩,我们只好在家里,从来没有去之机会,将来我一定要去的。
爸又接到恐吓信,说要一万五千元,可恶之土匪啊!不务正业,专门靠此绑票来生活,有一天他们一定会有消灭的一天,捉住了该枪毙。他们是越来越猖狂了。
早上高来约我去Cycle Ride 了一会儿。
晚上因多喝了些咖啡,不能入眠,来了些教徒在左近唱圣歌,我很喜欢听圣歌,静静的躺在床上听。到十二点才入睡。
宝姐妹还未回去,和宝去走走,她现在读初中,她劝我入学,她觉得我订了婚是可惜之事,各人有各人之意见,读书固然是好,可是我已无机会了。
十二月二十五日
圣诞节到了,教徒们很快乐的过这一天,我们依然是一般,中午一点钟和高去看中山之‘Night In Paradise’, 是神仙之故事,吃过点心又去Ruby 看’Action In Arabia’, 并不十分好。
高之英国朋友B 和P 来了,晚上高请我去吃晚餐,在东方等余天放来,四个人去简成酒楼吃菜,P 是位很慈善之英国人;到九点多钟才散席;
爸爸因为要防土匪,预备向政府讨一支枪,现在请P 代我们请准。
记得去年之今天和Davis 去吃餐,又是一年了!
P 明天要去K Lumpur, 他约我们一同去,可是妈不答应,只好不去,我并不是一个自由之人,有了缚束,一个人不自由是最痛苦之事,如坚决要去,就是个叛徒了。
十二月二十六日
P 要来我们底家用午膳,于是大家忙忙的预备一切等他和高来,佣人会煮西菜,烧鸡,炸鱼,牛肉汤等等都可做一顿丰富之午餐了;听高说枪已讨到了,是用高之名取的。
中午和彩虹他们去买布;高来了,去还菜钱和房钱,他代P 出;又定了一间房给他的朋友,到楼上他总不给我回去,他拖我到房间吻我,我挣扎着跑出来,我不喜欢到这样的地方,虽然没有什么事,可是给人家看见不好,心内很闷,要作呕,只好跑下来,吃了冰水之关系吧!晚上去Park 跑跑,很久无去Park 了,大光戏院做‘硫磺岛’,是事实的,吃过晚餐去看;还有是做Cowboy 的,看了一半跑了出来,去吃汤煮之鱿鱼等东西;肚子非常饱,后去散散步,沿着河堤,堤边的椅都满座,高说现在正是快乐之时代,应该尽量快乐,不然婚后各有各之责任,比不上现在快乐了,这是事实;现在最快乐也不过是看戏,吃点心等;他说现在我对他比以前更好的样子。越接近就越有感情,是一定的。
爸买了一付麻将给妈搓,妈只有麻将能使她快乐和消遣。
十二月二十七日
早上买了一卷Film 回来,和兄弟们去Thomson Rd。 照,那边风景优美得很,我爬上一株树去照,那株树看来是极容易爬,可是爬来爬去爬不上。
高说要买脚车给我,现在车尚贵,等到便宜一点再买最好。睡眠不足身体有点疲倦。
爸说那些土匪要$2500,可是爸坚决不给他们,一封信就拿到那么多钱,何其容易。高已向C.I.D. 拿到了一支手枪了。
晚上去散步,他对我说了许多话,后去大草场坐,他很冲动,如果这样身体很坏,男有像火般的性,可是无论如何太过份我一定不允许的,美国人对于性之知识都很懂,如果无此知识最好别结婚。
在过几天是父母结婚之二十三周年纪念,高预备买两只鸡送给他们,前几天他已送了一箱酒来。
两只鸡一共$17.2 因快近新年了,鸡鸭也腾价了。
十二月二十八日
早上高带了几位朋友来,一位女人,她从吉隆坡来,无话对她说,我生平最不会应酬,跟她谈不上。
去音底家,借了一本歌簿回来弹,他们一家人很乱,无点安静,其父整天赌,嫖,不务正业,社会的败类。
彩虹他们又来搓麻将,我一个人觉得很无聊。
晚上高来约我出去走走,吃些Ice-Cream,去Padang 坐坐,我提议正经的坐着谈话,可是他不能,他说当我触到他,他全身像火般;以前我看书,说男人性冲动时很昏糊的,过后就会懊悔,果然不错,他懊悔了,答应今后不再到此地或黑暗的地方玩;很好!为了一时的冲动而时常发生事情,过后而懊悔的人很多,应该用理智来压制才可以。
十二月二十九日
明天是父母结婚纪念,可是土匪作乱,令人不能安居乐业,来了种种的恐吓手段,政府派了些暗探来保护我们,晚上两位暗探来我们家内,心内怀疑不知是否好人,托高去警局问问情形;他在我们家内看着那二暗探,致到晚一点多才回去,爸爸有高在也觉得安心些了,不然只有他一人,一定不安的,而高是位军人,对于枪术是熟悉的,我也一夜不能安睡致到高回去后才入眠。
午膳杀了两只鸡,高柯也来,过了一个很快乐的中午。
久无Play Card 了,与李Play,赢了三块多,是消遣,并不要她的钱。
午三点和妈妈及柯,晴去中山看Cartoon 及‘东京血债’;那‘东京血债’是事实的,说菲律宾,马尼拉受炸之情形,人民死到非常可怜而可怕。
十二月二三十日
托人去与土匪接洽之事,原来是受骗了,幸亏钱没给那人,他要$2500,今早爸又接到一信,说为何无去接洽。山青预备去C.I.D. 问问情形。吴进玉(树胶界商人)被捉去还未放,听说要三万元具保。
高山青把我的钥匙失了,用尽方法把我底箱开了,不然不能写日记。
曙自誇自大,目中无人之态度,令人难堪。
下午去Cold Storage 买食物,送了些鸡蛋,牛油给高,他五点去见C.I.D.,那C.I.D. 留他喝酒,他不能回来与我们一齐进餐,我们不敢去外边吃,叫了些菜回来吃,无兴趣。
五点钟山青带了那C.I.D. 英国人来,老老,右脚跛了,高介绍我认识,我生平最不会交际,令我不安,赶快跑了进去,他说我very shy。 他派了好些暗探来保护我们。听高说他是位Pianist,可惜钢琴在楼上,不然请他弹弹。
今天学做Sandwiches,又会了一样菜了。
高喝了很多酒,我常劝他,可是为了应酬,无办法,喝多了有伤身体,外国人无一位无喝酒的,他们身体高大与我们不同。
十二月三十一日
是一九四六年的最后一天了,可贵之时间,为何过得那么容易,人生短短的几十年很快就过去了,想想在过去二十年曾对国家社会有什么效劳,自己曾做过件什么事!实在感慨万分。与山青订婚已快一年了,明年之今天我是怎样的呢?去年今天是很快乐的,是和平之乐,心中对于山青有很好的印象,他天天来,我餐吞不下饭,原来是太兴奋了!今天则是静静的,土匪到处作乱,又出了什么私会党专门绑人。明年之今天大概是组织了个小家庭。
人生如梦,又如戏台上演戏,一幕幕的过去,成为记忆,甜,酸,苦,辣,任每个人去尝。
翻起这本厚厚的簿子,看看一年中所经过之事,心内有种种的感想,甜的心内恨它过得太快,苦呢则希望它赶快过去。
中午送了两瓶酒给山青,我很不赞成他喝酒,是妈送给他的;柯也两瓶。今晚有人要请高喝酒。
高预备用我底名来储款入华侨银行,我自己也预备储些进去。
晚上吃了些面,爸爸买,我们一家人常聚餐,觉得很快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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